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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老复任上海戏校校长
上世纪20年代初,我十几岁的时候,上海有两家著名的堂会(即在自家院子里搭台并请名角和票友登台演唱)。这种堂会之风在北京甚炽,上海算是后来“跟进”的,是北风南下的产物。那时北京有钱有势的人家,遇有喜庆日子才举办堂会,而这两家却是每年在固定日期,不管有没有喜庆之事一定要唱的。一家是晚清遗老、湖广总督陈夔龙(人称陈小帅,宣统之后升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),辛亥革命后他蛰居上海,住在孟德兰路(今江阴路)一带;还有一家是法租界会审公廨的中国方面的审判长聂榕卿,他是我们孙家的一位姑老太爷,“传”字辈的人,是孙家鼐的侄女婿。
我父亲每年都带我到聂家看堂会。因为他家的堂会都是安排在每年秋天,所以又叫“菊花会”,地点在今卢湾区公安分局的马路对面一处大花园洋房里。卢湾区公安局过去就是法租界的捕房和会审公廨的旧址,聂老太爷每天上班步行穿过马路即可。他通常是一袭宽袖大袍,腰里扎根缎子腰带,外面加件坎肩(背心),这是晚清官场上的打扮。进入民国后,他依然故我,这在当时是极少见的。那时租界里会审公廨有两个著名的中国老爷,一个是英租界(又叫公共租界)的关炯之,另一个即是法租界的聂榕卿,犯人们在堂上直呼他们为“关老爷”、“聂老爷”,已沿袭成风,就连外国人对他们也有几分敬畏。法租界有一个恶律师荻百克(法国人),专替强盗打官司,他最怕这位聂老爷,因为聂早年也是留法学法律的,非常熟悉中外法律,要想钻他的空子就不那么容易。于是聂榕卿的威势和社会地位,无形中也加重了他家堂会的“砝码”。
那时每年10月,总有一些北方的名角来上海唱戏,恰巧聂家的“菊花会”也办在10月。北京来的名角到上海演出前在拜会聂老爷时,若是遇上每年3天的“菊花会”,就会主动提出上台唱一段。久而久之,能到聂家“菊花会”上唱戏的似乎也成了一种身价,尤其是对于票友来说更是如此。我父亲和我大哥孙仰农因是自家人的堂会,也常去露一手。上海名票赵培鑫和一个姓顾的医生,几乎也是每年必到。北京的红豆馆主溥侗(人称溥五爷)是逊清皇室子弟,辛亥鼎革后,他常常南下来沪,也是聂家的常客。他嗓子不行,但在做派上有绝技。他除了唱戏、教戏外,也写字卖钱。那时一般到陈家和聂家唱堂会的角儿,都是主动要求来并且都声言不要报酬的,即使如此,也还要获得“戏提调”的同意才行,不够水准的人家还不要。但对红豆馆主例外,不管唱多唱少,唱得怎么样,总是给500银元。梅兰芳大名鼎鼎,一般是唱一次300银元,但如果是唱《玉堂春》,也是500银元。
我就是在聂家的“菊花会”上与俞振飞认识的,他那时还没有固定的职业。原先,他是唱昆曲的,但昆曲不如京剧时兴;能够搭上人家班唱戏就唱几天,搭不上也就呆在家里。不过,每年的“菊花会”他是必来的。
俞振飞出身书香世家,苏州人,又是昆曲世家。其父俞粟庐不仅会演唱,而且还会谱曲,有“江南曲圣”之称,对昆曲很有研究,只是家道中落,穷了一辈子。然而,俞家人穷曲不穷,俞振飞成了其父的传人。他从14岁开始学身段,并作为业余曲友串演角色;1920年到上海开始学京剧,先向李智先学老生,不久即改学小生,又由蒋砚香传授《奇双会》、《门射戟》、《白门楼》、《罗成叫关》等剧目,并参加了京剧票房“雅歌集”,后来演《奇双会》出了名。俞振飞由于有家学的底子,对剧情的理解和对人物性格的把握能高人一筹,同时他字也写得好,谈吐儒雅,唱起戏来扮相又好,所以有很多人喜欢他。聂家的“菊花会”虽是以京剧为主,但也常点一些昆曲曲目,于是每年都有他演唱的戏。【孙耀东口述 宋路霞整理】原载《上海滩》2001年12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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